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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陕西三农民自杀调查 缘何让生命如此脆弱

    发布时间:2003-07-22

      来源:中国食用菌商务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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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月10日,旬阳县桐木乡派出工作组进驻该乡涌泉村开展退耕还林清查整改试点工作。此后,涌泉村出人意料地接连发生3起自杀事件:7月11日,56岁的二组村民李立文服毒自杀,经抢救后脱离危险。紧随其后,7月13日、15日,31岁的同村三组组长李祥和32岁的三组村民陈音富先后服农药、上吊死亡…… 7月10日上午,旬阳县桐木乡乡党委、乡政府安排6个工作组、32名工作人员进驻该乡的涌泉村,对该村1999年、2001年两个年度的退耕还林进行清查整改试点工作。 据介绍,桐木乡党委、乡政府之所以搞这次退耕还林清查整改试点有着这样的背景:几年来,整个旬阳县的退耕还林情况还是不错的,但也出现了虚报退耕还林面积、冒领退耕还林补助粮款、套种其他农作物等现象。考虑到最近,省、市将安排做一次调查整改,与其让上级查出问题,不如自己先找到问题加以解决。于是,就决定在桐木乡涌泉村进行这样一个试点。 在试点工作中,工作组是这样做的:如果退耕还林不合格,将退还当初国家给予的退耕还林补偿;这种退还分两种:管护费退还和整体退还,管护费退还是指要退还每年每亩20元的管护费,整体退还则包括当初补助的粮食,按每斤7毛钱的价格予以退还,换算成现金是每年每亩210元或280元。另外,工作组还可以对不合格者处以10%至50%的罚款。 工作组这样做的依据,一是2001年7月27日下发的旬阳县关于退耕还林(草)复垦行为责任追究的规定(试行),其中第七条规定:对已退耕还林(草)的地块,未经管理部门单位批准而进行复垦的,按照《国务院关于进一步做好退耕还林还草试点工作的若干意见》的规定国家补助标准,将全部收回国家每年每亩的投入资金(标准为210元至280元),具体由乡(镇)政府负责清收,每年年底前上缴县级财政。第二份文件是2003年5月9日下发的《中共旬阳县委办公室、旬阳县人民政府办公室关于认真做好退耕还林整改工作的紧急通知》,其中第五条规定:关于管护不到位、套种现象严重问题,各乡镇要立即对全县4年来的退耕还林进行一次全面清查整改,摸清现状,边查边改。对套种的地块当场清除到位;对造林密度不合理的采取容器苗补植;对幼林荒芜的组织扩盘抚育;对少数拒不整改的户,按照《退耕还林条例》严肃处理。 涌泉村大多数农民是搞不清退还和罚款之间的区别的,他们将要交的钱统称为“罚款”。 在工作组进驻涌泉村的第二天,也就是7月11日,一件意外的事发生了———涌泉村二组一位56岁的农民李立文服毒自杀。 事件 李立文的自杀令人格外心酸——农药还是赊来的 7月17日上午,当记者见到被抢救过来的李立文时,他告诉记者:“我在自己的退耕还林地里套种了2亩4分黄豆,工作组说,按规定,我得交560元罚款。我没有钱,工作组又说,你现在就把地里的黄豆拔掉,每亩地就可以只交40块钱。我也觉得这样划算,就去拔黄豆。我女人是个哑巴,看着我要把长势那么好的黄豆拔掉,她就来拦我,和我闹。我愁得不行,只好到处借钱给工作组交罚款,跑了一圈,一分钱也没借到。心里难受,就在小卖部里‘买’了一盒敌杀死农药喝了。” 李立文喝农药自杀是在7月11日中午,被人及时发现。进驻涌泉村二组的乡工作组赶紧把他送到了村民孙盛旺办的卫生室。经过抢救,李立文活了下来。乡上为他支付了抢救治疗费92元。记者问李立文:“你没有钱交‘罚款’,哪来的钱买农药自杀?”李立文脸色平静得像块石头,声音很低:“农药是赊来的,我没有钱。” 另一位村民的悲剧———妻子谈李祥之死 参与抢救李立文的涌泉村村民孙盛旺说:“幸亏李立文喝的农药毒性不烈,否则,凭我那个卫生室的条件,根本救不了他。”但他想不到的是,第二天深夜,他又不得不面对另一位村民的服毒自杀,他竭尽所能参与了抢救,但最终也没有保住自杀者年轻的生命。这位村民就是涌泉村三组组长李祥,他只有31岁。 7月10日,桐木乡6个工作组进驻涌泉村,负责三组的是以桐木乡人大主席薛成芳为组长的工作组。当天下午,该工作组就展开检查工作。7月10日、11日,三组组长李祥一直在配合工作组的工作。11日下午,李祥向薛成芳请假——他第二天要打麻(农活),早就请好了人帮忙。7月12日,李祥没有再和工作组一起工作。这一天,工作组也搬到了与李祥同一个院子的村民孙全汉(李祥之妻孙盛娥的叔父)家住宿。当天晚上,李祥服毒自杀。 7月16日晚,在李祥家里。李祥的妻子孙盛娥声泪俱下地向记者讲述丈夫自杀时的情景:“7月12日晚上9点多,李祥说要跟工作组组长薛主席商量一下,看看退耕还林罚款有没有商量余地。我和他一块过去的。薛主席告诉他:这个事不用说,你回去睡觉,明天上午还有几户要罚款,你这个组长要亲自去,村民如果没有钱,就让组长垫上。(记者问:他们说这些话的时候你在场吗?孙盛娥说:我在场。)李祥脸色不好,站起身来就走了。回家后,他坐在板凳上,双手捧着脸发愁。11点多,他洗完澡跟我说:‘我喝药了,没法活了。明天没钱给工作组交罚款,逼得我只有死。’说完冲出门,我赶紧追出去,他跑了不远就跑不动了,嘴里吐沫。这时候,乡工作组一个领导在我叔堂屋里转,听说李祥喝药了,也没过来帮忙。工作组5个人都没有过来。离我们这个院子最近的住户也在二里地外,等我喊了庞启政、陈音富、李辉胜等人来,已经过了好长时间。我们把人送到乡卫生院时是凌晨3点多,人最终没有抢救过来。后来乡上的人把我叫去,乡党委书记张顺利、乡长胡广明和我谈安葬费、生活补助费。问我要多少钱,我说6万,他们不给,最后谈到了2万,并且签了协议。” 根据和乡政府签订的协议,孙盛娥领到乡上给的1万元现金和一张金额为1万元的存折。然后在村民们的帮助下,把丈夫的尸体运回家。到家不久,桐木乡乡党委书记张顺利、乡长胡广明等人也紧跟着来到了村上。原来,薛成芳等人回到乡政府,说李祥之死和工作组没有任何关系,于是,张顺利等人觉得这份协议签得草率了,两万元钱也给得冤。他们想收回协议,也有把那2万元钱要回去的意思。 当天,村委会保管的那份协议被收回了,而孙盛娥则没有给。孙盛娥说,当时乡上的领导很不高兴,说明天会让派出所来的。 派出所参与调查 7月14日,旬阳县公安局小河派出所副所长吴高平、副所长袁晓琪、民警杨兴文来到涌泉村,调查“李祥自杀的真正原因和过程”。 这一天,他们找了些村民问话。地点就在李祥同院的孙全汉家。而这时,李祥的家人、亲朋、乡亲们正在紧张地准备李祥的丧事。 调查期间,涌泉村村委会主任徐火成从乡上回来。他受薛成芳委托带了一张纸条给派出所民警。纸条的内容是:李祥之死可能和7月12日帮他打麻的人有关,陈音富就是打麻者之一。这时,陈音富正在李祥的葬礼上忙碌着。待李祥下葬后,大家回到李祥那个愁云惨雾笼罩的家,陈音富便接受了派出所民警的调查。 陈音富之死 有村民作证,对陈音富的调查是从7月14日下午5点40开始的,到7月15日凌晨1点50结束。中间吃了一顿饭,陈音富和民警在屋里一块吃的,大概用了半个小时,陈音富还出来上了一趟厕所,耗时3分钟。村民们说,陈音富结束了和民警的长谈出来时,流着汗,脸色很不好。当时,有不少人还在李祥的屋里闲聊。陈音富的哥哥陈音华对他不放心,于是临时支了一张铺,陈音富就躺下了,直到天快亮才回到家。 陈音富的妻子孙竹芳说:“陈音富回来后,一个劲地抽烟。他说派出所的人逼他承认李祥的死和工作组无关,他告诉派出所他不知道李祥的死和工作组有没有关系。派出所民警就说他说的不是事实,要负刑事责任。吃完早饭,我就到地里干活去了。过了一个钟头,他在地头喊我,说去请工明天打麻。他走了几分钟后,我头脑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觉得他早上的神情不对,就赶快去找他。没找见,我很着急,就去找了大哥陈音华,让他帮着找。陈音华又叫了两个村民帮忙,一直到下午三点,他们在山上发现了陈音富的尸体,他吊死在一棵树上。” 陈音华等人说:“我们看见陈音富吊在树上已经死了,我当即赶到乡上,找到了张顺利书记,报告了这件事。”陈音富的尸体在树上一直吊到7月16日,旬阳县公安局来人拍了照,才放下来。 7月16日下午6时许,当记者赶到陈音富家时,这里聚集着几十名乡亲,陈音富的尸体躺在屋外临时搭建的雨棚下。泪人般的孙竹芳扶着棺材神志不清地絮叨:“女儿才3岁,儿子才两岁,你让我们以后怎么活呀?” 记者调查 乡党委书记:李立文服毒后我曾要求调查组全部撤回 7月17日,记者就此事采访了桐木乡乡党委书记张顺利。 张顺利说:“我们非常重视这次退耕还林清查整改试点。我曾一再强调工作作风问题,对群众不能粗暴,不能打骂。每天都到村里看工作组的工作情况。7月12日,当我来到村里时,负责二组的工作组组长李春芳副乡长告诉我,昨天二组村民李立文服毒自杀,幸亏抢救过来了。我一听,也就产生了警惕。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是不是我们干部的工作作风有问题?我让人通知6个工作组,立即撤回乡里。当天,6个工作组有5个工作组都撤回了乡政府。只有负责三组的薛成芳工作组没有回来。” 次日凌晨3时,服毒的李祥在乡卫生院抢救无效死亡。当时,村民们情绪激动,说是工作组逼死了李祥。赶到了现场的张顺利、胡广明为了尽快稳住局面,把群众请到了乡政府,和李祥的家属签下了补偿协议,并迅速地支付了2万元钱。 张顺利说,待群众抬着李祥的尸体走后,乡上正准备向县上汇报这件事,薛成芳工作组回来了,说李祥的死和他们没有关系。为了搞清事实真相,张顺利等人很快赶到了涌泉村,当天和村民没有谈出什么结果,回到乡政府后,他们把这件事通报了小河派出所,希望派出所调查清楚李祥真正的死因。7月13日晚,小河派出所的民警就到了桐木乡政府,次日赶到涌泉村调查。7月15日下午,涌泉村村民陈音华跑来向他汇报,被调查人陈音富吊死了。他急忙和小河派出所所长田涛赶往旬阳县城,向县领导全面汇报了此事。县长马赟连夜召开紧急会议,旬阳县公安局政委高玉坤带领15名公安人员连夜赶往现场展开调查。县政法委书记王道祥也于次日赶到了现场。目前,调查工作仍在进行中。 工作组是否见死不救? 群众告诉记者,在李祥自杀事件中,引起他们极度不满的是工作组见死不救。他们说,当晚,李祥的院子里,除了李祥夫妇、李祥8岁的儿子、1岁的女儿、59岁的岳母、67岁的邻居孙全汉、赵杰贵夫妇之外,就只有5位乡工作组成员。然而,5名工作组成员没有提供任何帮助。7月17日下午,记者在桐木乡政府采访该工作组的薛成芳、邹勇、柴朝科、宁家文。薛成芳坚决否认说过如果村民的钱收不上来,就由组长李祥负责的话。对于群众的责问,他们是这样解释的:当晚9时许,李祥和妻子孙盛娥过来找薛成芳,李祥首先表示了歉意:今天因为个人的事没有配 合工作组,又说自己也有点套种作物,将来会怎么处理?薛成芳告诉他,等三组的工作做完了,工作组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后来李祥夫妇就回去了,工作组也就休息了。到7月13日凌晨1点半左右,另一名工作组组员尹国全叫醒其他组员,说李祥服毒了,全体组员追出来时发现村民们已经背着李祥到了山梁上。工作组的人手上没有手电筒,只能返回。他们问李祥的岳母李祥喝了什么药,得到的答复是打烟用的药。他们找到了一个药瓶,那是一种对人畜无害的药。问是不是这种药,对方说是,工作组由此断定李祥虽然喝了药但不会有生命危险,也就没有追下去。没想到李祥所喝的药是敌虫畏。对于5个工作组于7月12日撤回乡政府而只有他们一个组仍然留守的原因,薛成芳说:“我们没有接到过让我们撤退的通知。” 有群众反映,7月12日下午,薛成芳工作组的成员在孙全汉家打麻将赌博。对于这点,工作组承认确实打了两个小时的麻将,但没有赌钱,只是玩玩而已,消磨时间。 小河派出所:李祥自杀和工作组无关 小河派出所参与调查李祥死因的吴高平、袁晓琪、杨兴文接受记者采访时说:他们在调查陈音富的时候,没有辱骂行为,谈得心平气和。对于后来陈音富的死,感觉非常意外,但认为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3位民警还说,他们和陈音富的谈话是从7月14日下午6:53开始的,到当晚的11:20结束,有调查笔录为证。 而关于李祥自杀原因的调查,他们的结论是,李祥的自杀和工作组无关,而是因为夫妻吵架。 旬阳县公安局的调查结论和县领导的说法 旬阳县公安局调查认为,李祥平时心胸狭窄,气量小,加上与妻子争吵后想不开,服毒自杀,李祥之死与工作组落实工作没有关系。 对于陈音富之死的调查,调查组认为,陈音富自杀有3个方面的原因,首先是李祥死后有村民说出如果李祥自杀和工作组无关就是打麻的逼死了李祥这样的话,让陈音富产生了太大的思想压力;其次,陈音富家庭非常贫困,而他有2.5亩的套种面积,违反了退耕还林政策,需退还500元钱,他没有钱可交。第三,以为派出所找他调查就是认为他有责任,他不懂法律,心理脆弱、恐惧,思想包袱过大。这种种原因使他走上自杀之路。 旬阳县主要领导认为事情的大线索基本上是清楚的,认为在这次退耕还林整改试点工作中,执行的政策是有依据的,干部在工作中也不存在作风粗暴、辱骂群众行为,公安机关的调查并没有违纪。 农民认为执行文件应该联系实际 许多农民告诉记者,按照相关文件,退耕还林之后,地里确实不应再套种其他农作物。但他们这里主要的退耕还林树种是桑树,如果套种一些低矮作物,更有益于桑树的成活。如果不套种作物,反而容易把地荒了,长草,桑树也不容易成活。对于这一点,李立文等人都有比较深刻的认识。涌泉村党支部书记陈小坤告诉记者,他们也曾把这个意见向有关部门反映过,但没有得到答复。 而有的农民说,对于这一次乡上的套种清查整改,他们有一种上当的感觉。因为前两年从村上到乡上都曾开了一道允许在退耕还林地里套种烤烟的口子。 沉重的思考 短短几天内,为什么同一个村里有3位农民相继自杀?是什么让生命如此脆弱,他们真的只是一个承受力差的问题吗? 进行退耕还林清查整改试点的初衷当然是好的,但是,既然是试点,不知试点者是否认真考虑过试点中会遇到什么样的问题?怎样才能做到既真正落实退耕还林政策,又使农民能够接受,乐于接受? 在记者采访的过程中,不断听到农民们发问:干部们一直在讲,要立党为公、执政为民,但在工作中他们是否设身处地地考虑过农民的困难?是否考虑过几百元的退还款、罚款,对于贫穷的涌泉村民意味着什么?对于连农药都赊账的农民来说,交不出退还款,会怎么想、怎么做呢? 谁该对李祥的死负责?谁该对陈音富的死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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